【新智元导读】84岁学术泰斗遭学生联名投诉被校方开除,究竟是教授太严,还是学生太混?
德高望重的业界大牛,在常春藤名校做了近60年的教授,编的教材本专业学生几乎人手一本。
就这么一位老先生,竟然被自己的学生联名投诉到被开除?
他曾在普林斯顿大学任教四十余年,编写了一本长达1300页的《有机化学》教科书,已经更新到了第五版,在美国学化学的大学生几乎是人手一本。
在从普林斯顿大学退休后,他被纽约大学返聘,专门讲授有机化学,任教期间,还曾因教学方法获得奖项,是纽约大学公认最酷的八位教授之一。
一般来说,由一门课的最受欢迎的教材的主编亲自授课,该是多么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件好事,但为什么学生会联名上书向校方抗议呢?
学生们的理由是,这位老爷子平时和考试出题太难了,课程很难通过,即使通过也分数不高,严重拉低GPA。
由于《有机化学》这门课是后续化学方向许多重要课程的先修课,也是后续转专业(比如进入医学院)的必要条件,学生们认为,Maitland Jones这种授课方式会影响自己的前途。
自今年春季学期开始,他教授的350名学生中,有82人联名上书学校,抗议Jones教授的授课方式。
因为老师卡的严,就向学校闹着搞抗议,这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老师的锅吧。
这么说来,就是学生都想混,老师不让才这样的吗?来看看学生在请愿书里是怎么说的。
学生们说,这门课堪称高风险,因为Jones教授给分太低,很多人因此无法顺利转入医学院。
除了认为课程设置太难,学生们还列举了在教学过程中的不妥之处:比如将期中考试的次数从3次减少至2次,让学生丧失了弥补低分、拉高平均分的机会,并且长期隐瞒课程平均分,让更多人的学生「踩坑」。
学生们还指责Jones语气咄咄逼人,态度严厉,这让他们在接触过程中很不舒服。
另外,由于新冠疫情影响,NYU改为远程授课后,学生们表示Jones教授在Zoom上提供的远程课程视频也无法随时回放,使用起来很不方便。
「一个退课率如此之高、给分如此之低的课程,没有把学生的学习和幸福放在首位,这将会给化学系和整个学院带来糟糕的后果」。
一些学生说,Jones只热衷于帮助那些提出问题的学生,对班上的不良表现时有讽刺和打击之词。在第二次期中考试后,平均成绩只有30多分,许多人学生担心自己的未来,有些人被压的喘不过气。
还有学生提出疑问,一门讲座课搞得这么难,甚至影响今后转专业,是不是真的有必要?
对于学生的几点指责,Maitland Jones坚决不服软,也做出针锋相对的回应。
关于考试难度问题,他表示,现在的有些学生连考题都看不懂,即使他降低了考试难度,成绩依然是断崖式下降的,有些学生甚至考出了个位数分数,还有零分的。
有些学生根本不好好学习,只想着混分数,早点转进医学院,为此还有在线上测试中作弊被抓后理直气壮认为「不作弊,分数就进不了医学院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Jones教授还表示,为了应对新冠,他和其他两位教授录制了52个有机化学讲座。为了录视频,他个人自掏腰包花了5000美元,而且大学还在使用这些视频教学。至于说学生说视频回放不方便,他表示是课堂技术所限。
关于隐瞒平均分,Jones教授表示,不可能提供平均分。因为25%的成绩依赖于实验成绩和期末实验测试,但学生在其他方面都知道自己的成绩如何。
不过,教授和学生们的嘴仗还在打得热闹之时,纽约大学方面显然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支持学生,解雇Jones教授。
校方和学院方面给出的理由是,Jones的表现「没有达到我们对教学人员的要求标准」。学院发言人在回应此事时还表示,Jones的教学「不负责任、反应迟钝、居高临下、评分也不够透明」。
为了安抚学生,校方决定重新评定他们的成绩,并允许他们「追溯性退课」。
纽约大学化学系主任Mark E. Tuckerman说,这是「学院给予学生的一次性例外」。该校化学系本科生研究主任Marc A. Walters说,这是学校「向学生和支付学费的人表示支持」,后者应该是指学生家长。
这个处理方式在反对和支持学生投诉的人之中都引发了热烈讨论。
与Jones博士密切合作的化学教授Paramjit Arora说:「校方显然是希望学生们高兴,为大学说好话,这样就会有更多人申请入学,US News的大学排名就会不断上升。」
对此,纽约大学法学院教授Elizabeth Spiers也认为,现在私立教育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机构会更倾向于把学生当作顾客,而不是需要学习的学生」。
担任过该课程助教、现在哈佛大学读博的Zacharia Benslimane也在给校方的电邮中为Jones辩护:
「我认为这份请愿书更多的是出于对考试成绩不满意,而不是因为受到了不公平对待。而且我发现很多不断抱怨的学生,并没有使用我们提供给他们的教学资源。」
「我总是提醒学生,如果因为一门课很难就想放弃的话,你是没有资格进入一个每天都很难的行业。」
洛杉矶时报也撰文表示:大学生听好了,你的学费不是「得」来的,而是需要「挣」来的。
UC伯克利的马毅教授也认为:「顶尖大学的精英教育,不能是让学生们吃自助餐,而应该像米其林星级餐厅的菜谱一样,由主厨制定没得选。」
该课程的另一位助教表示,在Jones教授刚走上讲台的年代,教学标准是非常高、要求是很严格的。他的这种严格的教学风格和方法,在很多年里都没有改变。
这位助教还是希望学生们能认识到,让他们经历这种严格的考验,对今后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看起来,整个争议似乎说明了大学中教学方式的巨大变化。从过去教授设定标准,并期望全班达到这个标准,到现在更多支持性的、以学生为中心的教学方法。
对于大学来说,是否应该减轻学生的压力,尤其是在新冠疫情依旧,对学生心理产生影响的大背景下。
另一方面,对于教授来说,学生投诉的作用和权力是否被过度放大了?而面对越来越多的投诉,大学又该如何处理?
Jones博士1937年出生于纽约,在他13岁时就开始了自己的化学生涯——那个夏天,他在耶鲁大学教授William von Eggers Doering的实验室里做洗瓶工。
Jones博士继续在耶鲁大学学习化学,并在Doering的指导下完成了他的本科和博士学业。
在耶鲁大学做了一年博士后,并在威斯康星大学跟随Jerry Berson做了第二个博士后后,Jones博士于1964年加入普林斯顿大学化学系,不断晋升,成为David B. Jones化学系教授。
Jones博士令人印象深刻的研究足迹,从他在来普林斯顿之前命名「hypothetical molecule bullvalene」(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C10H10结构,有120多万种可能的异构体!)以及发现oxy-Cope重排就已经开始了。
Jones博士的研究集中在芳香族分子的合成,单重态和三重态卡宾化学,合成钻石表面的化学探索等等。
他发表的工作包括200多篇论文、专著和书籍,其中大部分是与60多名本科生、30名研究生、34名博士后和访问学者共同撰写的。
尽管Jones博士的工作是一个研究型科学家的工作,但他体现了普林斯顿大学教师的典型特征:一个教授他所创造的知识的人。
他致力于在杰出的研究背景下进行出色的教学,这是Jones博士在普林斯顿大学职业生涯中的显著优势。
虽然他教授的其他课程受到好评,但大多数有志于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的科学家、工程师和医学预科生所选的一个本科入门课程,才是他的招牌。它不仅被评为普林斯顿大学最难的课程之一,也因其教学而获得了杰出评价。
Jones博士在普林斯顿执教的40多年里,他从未满足于年复一年地讲授同样的优秀课程。
当发现无法找到完美的教科书时,他开始了一个为期10年的项目,编写了一本1400多页的教科书,并且更新到了第三版(现在是第五版),并且还在继续。
此外,他还用了10多年的时间来开发一种新的教学方法,该方法侧重于小组、基于问题的学习。课程描述说明了这一切:「我们的目标是在任何地方教授最好的有机化学课程」。
在他的课堂上,只需要四支彩色粉笔就能照亮最复杂的化学转化或作为生物结构组成部分的化学品的复杂三维性质。
除普林斯顿大学和纽约大学外,Jones博士还担任过哥伦比亚大学、阿姆斯特丹Vrije大学、哈佛大学、复旦大学和基辅理工学院的访问教授。
在Jones博士即将离开普林斯顿前往纽约大学任教时,官方的文章是这样写的:「他将在纽约大学向一些非常幸运的学生教授他所热爱的学科,继续热衷于欣赏和推广现场爵士乐表演,打打网球,并把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他深爱的家庭里。」
时过境迁,谁能想到这位曾经深受爱戴的教授,竟会是以这种方式谢幕。
https://www.nytimes.com/2022/10/03/us/nyu-organic-chemistry-petition.html
https://www.sportskeeda.com/pop-culture/news-who-dr-maitland-jones-nyu-organic-chemistry-professor-fired-students-complain-course-ha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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