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尽天良！伪造数据害死8人的论文终于被撤回！

来源丨诚信科研、BMJ、Science、解螺旋

就在10月28日，知名学术期刊The Lancet（IF=168.9）撤回了意大利外科医生Paolo Macchiarini的两篇文章：Clinical transplantation of a tissue-engineered airway 和 The first tissue-engineered airway transplantation: 5-year follow-up results。

这位Paolo Macchiarini究竟是何许人也，那可就有得说了。他曾在全球范围内被誉为“干细胞移植的先驱”和“全球气管移植第一人”，是再生医学的专家，擅长人造气管植入手术。

2008年6月，他给一名患有严重肺结核的年轻女性做了个手术。同年11月19日，他和他的团队在Lancet 在线发表题为“Clinical transplantation of a tissue-engineered airway”的研究论文，该研究从人类供体气管中取出细胞和 MHC 抗原，然后很容易被上皮细胞和间充质干细胞衍生的软骨细胞定植，这些软骨细胞是从受体（一名患有终末期支气管软化症的 30 岁女性）。然后用这个移植物替换接受者的左主支气管。该研究发现移植物立即为接受者提供了功能性气管，改善了她的生活质量，并且在 4 个月时具有正常的外观和机械性能。该患者没有抗供体抗体，也没有使用免疫抑制药物。

总之，该研究结果表明，可以生产出一种具有机械特性的细胞组织工程气管，该气管允许正常运作，并且没有排斥的风险。自体细胞与适当的生物材料相结合，可能为患有严重临床疾病的患者提供成功的治疗。于是，他一举成为了再生医学领域的先锋。

随后于2011年，Paolo Macchiarini又发明了一种新型材料，并且用这种新型材料制造了人工合成气管，并在其中播种了这些被培养出来的干细胞。移植后，干细胞会生长并与患者的组织结合，还避免了排斥反应的出现。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例人工材料组织工程器官+干细胞成功移植，被誉为开启了再生医学革命。Paolo Macchiarini也因此再次名声大噪，甚至被提名诺贝尔医学奖。

只是好景不长，在2014年Paolo Macchiarini被指学术不端，论文造假。他的前同事Matthias Corbascio认为，Paolo Macchiarini的做法是“可怕且疯狂”的，他也是首位对这项工作提出质疑的心胸外科医生。据统计，他实施植入手术的9位患者中，其中有8位在术后4年内死亡，仅存的一例最后也证实根本不需要进行手术。

不断出现的死亡病例，这让科学界不禁开始质疑，Paolo Macchiarini博士是否在论文中歪曲了数据，并夸大了他的技术效果？

以Matthias Corbascio为首的4名医生对Paolo Macchiarini正式提出投诉，指控他的论文中故意遗漏了患者的严重并发症。同时，他们还质疑Paolo Macchiarini此前发表的关于该项技术的动物实验论文，以及他是否通过了手术伦理许可。然而，他们的力量过小，还不足以完全扳倒Paolo Macchiarini。

还好2016年，瑞典广播电视台播放的纪录片Experimenten对他的调查，其人被发现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术骗子，他的简历是造假的，他的人造气管弊大于利，也不合规，甚至没有经过动物试验就直接进行人体试验，明知道人工气管有安全隐患也为患者进行手术。这一丑闻毁了他的职业生涯，柳叶刀等杂志也将他的研究撤回，在公众的压力下，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对Paolo Macchiarini这名明星教授重启调查。

2017 年，瑞典的检察官指控 Macchiarini 犯有过失杀人罪，与 2011 年和 2012 年在 KI 接受移植的三名患者有关，这些患者均已死亡。然而，检察官在几个月后撤销了此案，称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过失杀人。

2018年，卡罗林斯卡医学院公布了第二次调查结果。报告中写道：试验论文编造和扭曲了患者术前术后情况；不能证实“人工气管移植”是患者存活下去的唯一办法；术前未进行动物实验；缺少伦理审批等。同年，Paolo Macchiarini在柳叶刀上发表的两篇“红极一时”的论文被撤稿。

而对他本人的指控，可谓是一波三折。2020年瑞典检察院重新审理此案，这一次指控 Macchiarini 的严重袭击和严重身体伤害罪。法院于 4 月 27 日至 5 月 12 日期间听取了该案的证词。在审判中，Macchiarini 和他的律师辩称，这些患者没有其他选择，已经按照富有同情心的护理标准进行了治疗，其他人反驳了这一点。“每个病人都有另一个非致命的选择，”鲁汶大学的气管专家、Macchiarini 的早期批评者Pierre Delaere说。

期间，医学期刊BMJ一直对此事表示强烈关注，“我们呼吁撤回 Macchiarini 及其同事在2008年Lancet 杂志上发表的关于“Clinical transplantation of a tissue-engineered airway”的文章。该论文作为“世界上第一个组织工程器官移植”而受到国际媒体的报道，其中作者之一是 Martin Birchall 博士告诉 BBC，“在 20 年后，几乎任何移植器官都可以用这种方式制造。”现实与炒作不符，因为随后接受“组织工程气道”的几乎所有患者都死亡了。Lancet 是2018 年 5 月获悉，该文章的主要发现是错误的。尽管如此，以及随后我们和其他人要求撤稿，Lancet 拒绝撤稿，没有提供任何解释。

2008 年的文章报道说，人类尸体的气管被脱细胞并被来自受体的“干细胞”定植。移植物取代了狭窄的左主支气管。两句话总结了这些发现：“移植物立即为接受者提供了功能性气道，提高了她的生活质量，并且在 4 个月时具有正常的外观和机械性能。患者没有抗供体抗体，也没有使用免疫抑制药物。”

终于在2023年2月8日，事情迎来了转机，Lancet对Paolo Macchiarini发表的“Clinical transplantation of a tissue-engineered airway”及“The first tissue-engineered airway transplantation: 5-year follow-up results”文章表达了关注，指出：自从Paolo Macchiarini在2018年被判犯有科学不端行为以来，Lancet 杂志一直收到关于研究结果的可靠性和这一报告病例的行为的质疑。

在该患者最初接受治疗的西班牙巴塞罗那机构负责人进行调查后，我们在2018年被告知，“在审查了所有信息并核实了支持该研究的原始文件和记录后，我们得出的结论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要求Lancet 撤回这篇文章”。

然而，我们确实在2019年的一封信中发表了巴塞罗那机构对该病例的更新，以提醒我们的读者注意患者随后的临床病程。出版伦理委员会(COPE)再次详细讨论了这些问题，作为出版伦理方面的专家机构，他们的观点是，考虑到所提出的问题的严重性和问题持续的时间长度，这两篇未撤稿的文章至少应该收到一份关注声明。作为COPE的成员，我们现在采纳了这一建议，并对这两篇文章发表了一份关注声明。

而在2023年6月21日，Macchiarini被斯德哥尔摩的一家上诉法院裁定犯有严重伤害他的三名病人的罪行，并被判处两年零六个月监禁。一年前，瑞典地方法院裁定Macchiarini在两起案件中犯有人身伤害罪，并判处他缓刑。

终于在2023年10月28日，Lancet 撤回了这两篇沾满血的“罪恶源头”。医学实验是推动医学科学进步的重要手段，但是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加害他人性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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